故事還要從多年前講起。1783年,一位年屆四十的博學之士謝赫·艾哈邁德-艾哈薩伊(1743-1826)開始遊歷波斯,宣揚一個偉大的日子正在臨近,那將是伊斯蘭教所應許者加伊姆到來的日子。他四處傳播這一信息,他的知識和智慧吸引了當時許多教士和世俗領導人,一批學生聚集在他身邊孜孜求教。其中一位名叫賽義德·卡齊姆-拉什提(1793-1843)的青年天賦過人,深得謝赫·艾哈邁德青睞並最終成為他學派的繼承人。
1826年謝赫·艾哈邁德去世後,賽義德·卡齊姆繼續傳播加伊姆降臨之說,然而反對的聲音也開始出現。為了爭取一些德高望重的權威人士發表意見,他派一位學生穆拉·侯賽因-博什魯伊去向那些權威人士講解謝赫·艾哈邁德的學說並回答他們的問題。穆拉·侯賽因的任務圓滿完成。但反對浪潮依然高漲,敵人用盡手段敗壞賽義德·卡齊姆的聲譽,伺機危害他的性命,令他備受艱困。然而,他始終堅持不懈,宣告天啟就要到來。盡管屢受催迫,要他揭示加伊姆的身份,但他一概拒絕,並常說,即便他揭開這個秘密,也不會有人接受。1843年,就在他去世前不久,他指示學生們出去尋找加伊姆,稱加伊姆即將顯現。
正是應他的這一要求,穆拉·侯賽因和一位兄弟、一位侄甥,為尋找加伊姆長途旅行,於1844年5月22日來到設拉子。穆拉·侯賽因要去漫步片晌,讓同伴們先到清真寺等候,他承諾會去和他們一起做晚禱。離日落還有幾小時,他正在城門外走動,意外受到一位年輕人的問候。穆拉·侯賽因心想,此人一定是賽義德·卡齊姆的一位門徒,聽說自己到了設拉子所以前來迎接。盡管如此,這種歡迎的方式還是令他非常詫異。據說,他曾這樣講述道:
“那位青年在設拉子城門外迎候我,祂表達的親切慈愛令我不知所措,祂熱情地邀我去祂家做客,一除旅途疲勞、恢復身心。我請求祂原諒,推說我的兩個同伴已在城裏為我安排住處,此時正等我回去。祂答道:‘將他們交托上帝照料吧,上帝必定會守護他們。’說完,祂讓我跟祂走。那位陌生青年談吐溫和而又不容置辯,令我印象十分深刻。”(《破曉群英傳》第52-53頁)
穆拉·侯賽因隨同這位年輕人來到祂家中,茶飲已奉上並開始准備晚禱。穆拉·侯賽因接著講述了隨後發生的令人驚異的事情:
“祂萬分仁慈之舉令我越發窘促,我起身告辭,貿然說道:‘晚禱時刻快到了,我答應過朋友我要去[清真寺]和他們匯合。’祂極盡安祥有禮地作答:‘你肯定是按照上帝的意願決定了返回的時刻。似乎天意另有安排。你不必擔心爽失約言。’祂的莊嚴篤定讓我無言以對。我重新作了凈禮開始祈禱,祂也站在我身邊祈禱。……大約日落後一小時,年輕的主人開始與我交談。祂問道:‘在賽義德·卡齊姆之後,你們將誰當作繼任者,視為你們的領袖?’我回答說:‘先師在彌留之際,一再告誡我們要舍離家園、分赴四方,尋找那位應許的鐘愛者。為此,我旅至波斯,力求完成他的遺願,目前我仍在尋找中。’祂又問:‘先師可曾詳細指出加伊姆的顯著特征?’我應道:‘他講過,加伊姆血統純正,家世顯赫,是法蒂瑪的後代。至於年齡,祂在二十至三十之間。祂賦有先天知識。祂中等身材,不吸煙,身無缺陷。’祂沉默片刻,然後朗聲宣告:‘看吧,所有這些表征均體現在我身上!’”(同上,第55-57頁)
這位名叫賽義德·阿裏-穆罕默德的年輕人接著證明,賽義德·卡齊姆所說的每個表征都和祂完全相符。然而穆拉·侯賽因還不能確定。他曾准備了兩項測驗來考查任何自稱加伊姆的人,於是他決定將這兩項測驗擺在賽義德·阿裏-穆罕默德面前,以便查明真相。穆拉·侯賽因這樣講述道:
“第一項是我自己寫就的一篇論文,內容涉及謝赫·艾哈邁德和賽義德·卡齊姆提出的深奧隱秘的學說。誰能闡明那篇論文裏的玄秘隱喻,我就會接著向他呈上我的第二個請求,要他毫不猶豫也不加思索地啟示一篇關於《優素福章》的評注,文風與措辭應完全不同於時下流行的水准。之前我曾私下請求賽義德·卡齊姆就《優素福章》寫一篇評注,但他未允,說:‘此誠非我所能,在我之後到來的那位偉大之尊,不經請求便會為你啟示。那篇評注將成為祂真理的一項最重大的憑據,也是祂崇高地位的一份最清楚的證明。’”(同上,第59頁)
於是穆拉·侯賽因取出自己所寫的論文,請求主人作評,結果令他愈加驚愕:
“祂對我的願望寬懷相從。祂打開書,瀏覽了幾段後將書合上,然後開始和我說話。祂以祂特有的氣魄和風采,幾分鐘內便揭開了文中所有奧秘,解答了其中所有問題。祂在頃刻之間,令我十分滿意地完成了我冀望於祂的任務,還進一步為我闡述了某些真理,那是傳說的伊斯蘭教列位伊瑪目的話語或是謝赫·艾哈邁德和賽義德·卡齊姆的著作中都沒有的真理,我也從未耳聞,那些真理似乎賦有重振人心的力量與生機。……然後祂繼續說道:‘現在該啟示《優素福章》的評注了。’祂拿起筆,用難以置信的速度啟示了整篇《穆勒克章》,那是祂的《優素福章》評注的第一章。祂邊寫邊誦,柔和的語調令祂寫作的神態更加憾人心魄。經文從祂筆下奔湧而出,一刻不停,《穆勒克章》一氣呵成,從未間斷。我坐著,狂喜沉醉於祂話音的迷人魅力和祂啟示的磅礴氣勢。最後,我極不情願地起身,懇求祂准我離開。……此時,時鐘指示為日落後兩小時十一分。……祂宣告:‘今夜,就是此刻,在未來的時代將被奉為最偉大、最重要的節日之一。感謝上帝吧,祂已惠助你實現了你的衷心渴望,你已暢飲祂話語之密封瓊漿。’”(同上,第59-62頁)
從那天起,賽義德·阿裏-穆罕默德稱自己為巴布(The Bab,舊譯 “巴孛”)(門),穆拉·侯賽因便是祂的第一位門徒。盡管巴布(The Bab,舊譯 “巴孛”)就是謝赫·艾哈邁德和賽義德·卡齊姆所預言的那位加伊姆,但祂卻教導說,祂只是另一位使者的預報者,那位使者在祂之後很快就會出現,其天啟的威力將遠勝之前上帝降下的任何天啟。由此開始了六年的動蕩歲月,波斯天翻地覆,巴布(The Bab,舊譯 “巴孛”)數千追隨者被處死,巴布(The Bab,舊譯 “巴孛”)本人也於1850年被一支行刑隊槍決。穆拉·侯賽因於1849年在波斯軍隊圍攻一群巴比信徒時被殺。正如巴布(The Bab,舊譯 “巴孛”)所承諾,祂宣布使命的那一天如今已是舉世慶祝的“最偉大、最重要的節日之一”。